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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松临喂得慢,一勺接一勺,每次都轻轻刮过碗边,刮掉多余的粥,再递到徐尘屿嘴边,他也吃得慢,四天了,这还是他吃得我想你了徐尘屿感受着季松临指尖的体温,房间里很安静,对他穷追不舍的那些子弹声和轰隆声终于远去,他耳里只剩下季松临清浅的呼吸。
徐尘屿缓缓闭上双眸,枕着季松临的味道入眠,就像跋山涉水的人终遇绿洲,缓解了生命尽头的干渴。
难得睡了一个时辰,噩梦就找上门了,徐尘屿睡得不安稳,梦里的血污和枪声散不去,他被无数毒贩追杀,惊慌失措下,只能玩命地奔跑,等他跑到路尽头,却看到了师傅和他的父亲横尸街尾。
额头冒出冷汗,他挣扎着动了一下身子,就惊醒了季松临,他将手背贴在徐尘屿紧蹙的眉间,动作既急切又轻柔,他探量着他的温度,见他神色痛苦异常,如梦魇压身,便轻声喊:“尘屿怎么了,做噩梦了吗?”
一声呼唤,徐尘屿顿然睁开眼,他还处于神思混沌的阶段,头晕目眩,想要呕吐的感觉顶到了喉咙口,他分不清此身在何方,直到他看清楚季松临的眼睛,才被这颗星星拽回人间。
他仿佛看见秋天老去了,季松临逆着光,顶一身皎洁的白雪向他走来,好像只要抱一抱他,雪花落下,就能帮他掩住心底的霜。
肆意翻腾的胃部也逐渐平息,徐尘屿微张唇深深吸了两口气,脖颈处还挂着薄汗,季松临摸到他额头滚烫,怕是起热了,他立即跳下床,刚穿上一只鞋子,就被身后人搂住腰。
徐尘屿用胸膛贴着季松临的背脊,把脑袋埋进他颈窝。
“别、走!”
声音含糊不清,从美沙岛回来后,这还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,嗓音崩坏了,两个字说得很艰难,如同婴孩般牙牙学语。
徐尘屿蜷缩成小小一团,像只受伤的毛绒兔子,他用双手死死抱住季松临的腰,如同溺水之人抱紧救生浮木。
季松临胸腔潮湿,如同被冰冷的海水淹没了,他低低叹息,立马转过身,将徐尘屿抱在温热的臂弯里,下巴抵住他的额头。
徐尘屿瑟缩着往他怀里钻,声音缥缈无力,几乎是哀求道:“你、别走。”
徐尘屿本来做好了独自一人面对冬夜寒风的打算,他躲在黑夜里舔舐伤口,有烟也有酒,他感觉不到疼痛,只是觉得那风真冷啊直到季松临出现,霎时就打碎了他自以为是的冷静,融化了他看似坚固的防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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